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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九章时间无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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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作势她就又要往外走,被池千望拦了:
“倒是不必了。”
原他也不是很喜欢紫英酥,只是他记得有一回她见着了,很是多吃了几块,应是喜欢吃的,不过她既觉得麻烦不愿等,那便罢了。
吃了茶用了点心,三人说起案情来。
朱怀古早大概将从林家了解到的情况一一说了,池千望想着那红盖头道:
“席林说过要送林姑娘一方红盖头,在他死的上晌一早,便有人将装着红盖头的木盒子送到林姑娘屋里,虽说林家小门小院,翻个墙也就过去了,但林家人多,要避过耳目便得趁林家一大家子用膳的时间点送去,这时间掐好,事也就成了。可这红盖头是什么意思,难不成这回也是推手特意送的?”
之所以没有想是凶手送的,于三人觉得,凶手杀人干净俐落,就是在死者自个地盘里,也能连半个目击者都没,可见其作风的干净程度。
既是干净,又如何会在杀人后做出那送字条、送土米、送红盖头的多余之事来?
“凶手与推手行事作风有别,且区别得大,一杀人一伸冤,可这推手既是有心令八名死者得到真相大白的一日,又为何要这般偷偷摸摸行事?”朱怀古有些不明白,觉得矛盾重重:“既是有所顾忌,又为何非要在凶手头上动土,推手就不怕凶手迁怒,最后也被凶手神鬼不知地干掉?”
殷朗也有此感:“所以说推手真是奇怪,怪的程度不低于凶手连杀八人的残暴程度,这两者之间也定有牵连,要不然推手也不至于卯上凶手。”
要说仅仅是为了黑白公道,这世间不公道之事多了去了,就这京城内城外城便有许多不平之事,推手谁都不管,偏堵上凶手了,这其中定有缘由。
只要这缘由有了眉目,顺藤摸瓜的,便能顺到推手的身份,一顺到推手,摸到凶手是谁也就不远了。
便现今首要的,便是这缘由要有个眉目,还真不是一般的难。
这八起意外死亡,死者各不相干,除了同居于外城这一点相同外,其他竟是无相同之处,然也可能只是现今三人未能查出。
想着这一点,池千望与殷朗如何作想,朱怀古不知,她只知她是真的很是心疼。
眼见一日一日过去,从明儿算起,离九月十五仅余三日,要是此时再出一条人命,那可真够打大理寺的脸。
大理寺没脸,池千望没脸,她跟在池千望身边也就是他看中她颇有断案的才能,要是他没脸,她也没脸,才能不可靠了,他看她不顺眼,会不会起了撵她的心思?
反正这些日子她也看明白了,往日只听说池千望真不必人侍候起居的,后来她亲身体验,还真是。
往日有两三成不信,这些日子熟悉下来,她可再没什么不信的了。
这一急起来,朱怀古是连凳子也坐不住了,起身道:
“少爷,这余下还有两家死者家未探访,要不我去探探?”
原是想明日一早再去,但一想时间无多,她便起了自已去探访的心思。
池千望心里也急,不过他在大理寺当官这些年,也不是白当的,自没有朱怀古那掩不住心事的急燥,再是点头,指着殷朗道:
“行,你同殷朗去,能查多少算多少,亥时末刻前,定要回来。”
朱怀古与殷朗领命出了池府,骑着马儿迎着夜风拿着池千望的牌子给守内城城门的官差看,三法司时常有为案子夜出查案的,城守官差也是见怪不怪,见是大理寺卿的牌子,赶紧开了已紧紧关上的内城城门,让两人打着马儿出了内城,方又将内城门关上。
到了外城,两人直接打马往西南面去,死者七邰南香家就在外城西南面。
邰南香已为人妇,夫家姓田,育有两儿一女,死时是死在离夫家只一条街的偏胡同里,被刀刺而亡。
要说前几起死亡,凶手还能制造出点意外的形态假象来,到洪府尹被状告正式立案,凶手自八月起最后杀的两个人直接没再多加掩饰。
这邰南香的死法便是被刀刺入腹部而亡,很明显的他杀凶杀案。
到田家时,邰南香夫君正哄睡家中三个娃儿,蹲在院子里身影寂寥,满面愁容。
他是家中次子,自年迈父母双亡,家中三兄弟也就分了家,他是老二,上有兄长下有幼弟,分到的家产并非好的,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,但他是老实人,倒也不怨。
父母尚在时,为他娶得邰南香为妻,妻子持家有道,慢慢的日子也就好过了。
他又身强体壮,不管长工短工累活苦活,他都干得,因着性子老实能吃苦,领头管事们都喜欢找他干活,一年到头也就没个闲的时候,时时有钱赚,妻子又勤做绣活,也算少许进项,家中日子是越过越顺。
还打算着今年过了年,他的次子也得上学堂,同长子一同到夫子那里读书习字,没想这事儿还没同妻子商量,邰南香便出此横祸。
如今他没了妻子,儿女没了母亲,岳家岳父老迈,闻此恶耗时气没喘过来,也大病了一场,他看过两回,病没好转,反倒是见他与三个外孙一回想到命歹惨死的闺女,病越发重了。
再这么着,不必岳家人发话,他自个就识相地不再去了,省得岳父他老人家因见他与外孙而勾起对妻子横死的锥心之痛。
殷朗敲了门,田二郎开了门,见是陌生人,不觉奇怪,自妻子枉死,就没少平常不见往来的人上门抚慰一二。
待殷朗与朱怀古自报家门,他愣了大半天,只觉得耳朵是不是听差了,再听一回,终于回神儿定音,赶紧把两人迎进堂屋上茶。
得知田二郎与邰南香的三个孩儿皆在堂屋隔壁屋子睡着,朱怀古与殷朗不觉皆压了声音,不想吵醒了好不容易不再吵着要母亲的三个无辜娃儿。
田二郎知两人体恤心意,恭恭敬敬喊两人用茶,眼眶里一热,当场就落了泪:
“谢过殷长随、朱侍从!”
殷朗叹道:“还请节哀。”
朱怀古亦道:“为着孩子们,田大哥可得保重身体,这家里往后里里外外可就得全靠田大哥了。”
田二郎连道当不得朱怀古这声大哥,朱怀古笑:
“有何当不得,皆是庶民,我还是卖身入府为侍的奴身,比起田大哥这良民的身份来,是只低不高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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