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两人也正要查这个问题的答案,本想从杨员外郎这里能得到一些线索,没想杨员外郎夫妻比两人知道的还要少。
当日丫寰婆子不多,也就四个,两大丫寰两壮实婆子,杨芯外出通常只带一个丫寰,倘不是游湖怕遇到危险,或湖上人多,会遭不着调的公子哥冲撞,杨芯根本不会多带三人。
四人被杨员外郎命人带到偏厅,还没开口,便被偏厅的阵仗给吓得瑟瑟发抖。
她们来的路上,便听说了大理寺刑大人亲到,问的便是有关两月前大小姐意外溺亡之事,她们是个个怕极了,好不容易在两月前因护主不力在重罚之下活了下来,这回再经一遭杖罚严惩,她们这条小命可真就要休矣了!
杨奶奶原本是想将护主不力的四人发卖远远,省得见了糟心,想来个眼不见为净,怎奈杨员外郎不知为何,就是不同意发卖,只让人重重严惩,且还吩咐下来,说得给留口气。
当时杨奶奶还气得不得了,这会儿经今日这一场面,她回想起来,看向丈夫的眼神儿不禁多了几分敬佩。
也实非杨员外郎有先见之明,会想到有这么一日,只是当时他觉得嫡长女虽不谙水性,但身边丫寰婆子个个是会水的人,怎么就突然支开了人,且就在这支开人的当会儿失足溺亡。
要说没有怀疑,那不可能。
也就是因着有怀疑,他事后也想过报官,然再经查问丫寰婆子,却是问不出个之所以然来,连他自已都觉得是不是他想多了,他的芯姐儿就是命该如此,老天要芯姐儿意外死在湖里?
意外溺亡便是没疑问,也是要通报官府消户籍的,只是通报是通报,而报案却又是另一回事儿,一报案,那便是刑案。
刑案需要证据,他却是无证无据,难道就凭他空口白话说不相信闺女是意外失足死的么?
便是他敢这样说,也得顺天府衙洪府尹信才好。
但据他所知,洪府衙是个没真才实学的糊涂官,所靠不无是裙带关系,这点倒是与被赵员外郎状告的孙百户家如出一辄。
报到这样的糊涂官手里,他能祈求得出什么结果,他倒是想报到大理寺,可大理寺又岂是什么案件都能往里面报的衙门。
如今若非因赵康灵案刑颜玉找上门来,他还真就将嫡长女之死放下了,想着都是命,可刑颜玉来了,还带来了朱怀古,并提出对他嫡长女之死的怀疑。
不管这份怀疑是自由他嫡长女之死本身,还是来自赵康灵案中,于他而言,都是一个机会,一个证实自已当时怀疑的机会!
杨员外郎想着当下便对四个丫寰婆子严词以待:“刑大人与朱侍从问什么,便如实答什么,但凡有半字虚假,或存其他不轨心思的,我定当不轻饶!”
这回可就不是重罚杖责了,而是性命攸关。
跪在地上的四人听得清清楚楚,杨员外郎的意思,她们皆明明白白,越发伏首满口连应一定如实回答。
刑颜玉一个眼神儿给朱怀古,朱怀古便开始问话:
“当日杨大小姐谴开你们的时候,是在什么时候,又是为什么?”
其中一丫寰忙答道:“大小姐谴开奴婢们的时候,是赵二小姐来之后的事情,赵二小姐不知同大小姐耳语了什么话,当时奴婢们虽未被谴开,但也听从大小姐的话,站离得远些,奴婢们根本就听不到大小姐与赵二小姐说了什么,只知当时大小姐听赵二小姐说的话后,便让奴婢们远远避开了。”
这丫寰答完,其他三人连连点头,说就是这样。
点头附和时,朱怀古发现一个婆子附和的神情略有迟疑,似是有话要说,又怕说错不敢说,她点这个婆子问:
“你是不是有别的话要说?”
被点到的婆子身子一抖,庞大粗壮的身躯还真是虎躯一震,猛地抬头看声源处的朱怀古,又猛地低下脑袋,再不敢抬起,伏身在地:
“奴婢……奴婢……”
还真有话?
刑颜玉微挑眉,看向朱怀古,倒是不知她是如何看出这婆子异状的。
杨员外郎则没想朱怀古是如何瞧出端倪的,他只一听便暴起发难,上前一脚踢在婆子身上,怒喝:
“还不从实说来!”
朱怀古见婆子被杨员外郎踢得连人往后仰去,后脑勺磕在地上疼得两眼发黑,却又疼得不敢喊疼的可怜模样,她不禁起身上前挡在还想再踢的杨员外郎早跟前:
“杨大人息怒!还容她说一说,给她一个机会!”
杨员外郎想着自已两月前如何查问,都没发觉这婆子竟还藏着话没说,他便连自已也气上了,也是气得两眼发黑,被朱怀古一拦,他方清醒些,随后果不再踢那婆子,只指着婆子威斥道:
“朱侍从问什么,你们便老老实实答什么,要敢再欺瞒不说,我立刻要了你们的命!”
最后是连同其他三人也说上了。
婆子爬起重新跪好,忍着胸口的痛磕头求情:
“爷息怒!奴婢说!奴婢如实说!”
话说从头,婆子也不是在当日听得赵康灵同杨芯说什么悄悄话儿了,同样站离得远些,她耳朵也不比其他三人好使,自是同样听不到什么。
而之所以在附和回朱怀古话时,婆子略有迟疑,其实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情,想着该不该说出来,可又事关杨芯清誉名声,故婆子犹豫不决。
听完婆子解释后,刚坐下来的杨员外郎再次站起,连杨奶奶也再坐不住:
“你说什么?事关芯姐儿的清誉名声?”
杨员外郎上前两步,见朱怀古也跟着离座起身,他对朱怀古道:
“朱侍从不必担心我再伤人,我就是想好好听听这婆子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!”
听便听吧,好好坐在座上听,还能不给婆子压力,不让婆子怕得连肩膀都快缩没了,非得站起来听,这显然是在本就担惊受怕的婆子施加更多的压力。
人一有压力,有的人脑子便会更清醒,而有的人则会更乱。
显然婆子承受心理压力的能力不够,对杨员外郎上前一脚的暴怒,婆子整个人是抖得连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