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白锦稚暴怒地喊声从外面传进来。
驿馆门外,围观百姓义愤填膺,白锦稚所带的白家护卫与李之节的护卫队剑拔弩张。
百姓们高喊让李之节将白家二公子白卿琼还给晋国,否则必要跪请皇上发兵灭西凉。
“我们镇国郡主搞不好中计了!他们西凉人诡计多端,说不定是利用白家二公子的消息骗镇国郡主前来,要杀镇国郡主啊!”
“是啊,此次大胜西凉都是因为镇国郡主把云破行打怕了,要是镇国郡主一死,西凉可不是就不用再畏惧晋国了!四姑娘快带人冲进去救郡主啊!”
“好狠毒的西凉人!”
白卿言知道,这是太子来了……
她让秦嬷嬷安排的人在驿馆门口,一看到太子到了驿馆门口,就说……西凉人用白家二公子的消息骗了镇国郡主,郡主在驿馆内可能中了埋伏,西凉人要杀镇国郡主,杀了镇国郡主西凉就再也不怕晋国诸如此类的话。
自然还安排了人高呼,深信太子是贤明的储君,一定会想办法救出镇国郡主。
小四和秦嬷嬷安排的人,闹得越大越好。
“太子殿下英明神武,一定会救出镇国郡主的!”
李之节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。
“看起来,太子来了,希望炎王已经想要好如何同太子解释了?”
白卿言话音刚落,只见李之节瞳仁一紧,天生对危险的敏锐感让她察觉到背后逼来的危险,她立时转身放箭……
不知从哪里悄无声息窜出来的陆天卓手持长剑,差点儿都要偷袭成功了,不料却被白卿言察觉,险些被白卿言羽箭贯穿。
“陆天卓!”李之节咬紧了牙关喊道。
今日杀白卿言可不在李之节的计划之中,若是今日白卿言死在这里……那给了晋国顺理成章出兵西凉的借口不说,白家军怕是要杀入云京为白卿言复仇。
西凉现在不能乱,更乱不起!
李之节是忌惮白卿言领兵打仗的能力,可是他更忌惮晋国的白家军。
虽然说,白家军只剩下一万……但想一想那个白家子就知道白家军和白家人有多么骁勇。
云京若乱,西凉就全乱,届时……晋国若是邀请盟国讨伐西凉,灭西凉分西凉,西凉就不复存在了!
李之节眼看着陆天卓避开白卿言的剑,脚踩鱼池旁的汉白玉护栏,手持幽光凌人的利剑……急速朝白卿言冲来。
李之节眸子一沉,不顾身上的伤,三步并作两步竟护在白卿言身前,打开铁骨扇……二十三股铁扇骨,朝陆天卓的方向袭去。
陆天卓狼狈翻身躲过,却被李之节一股扇骨刺中膝盖,吃痛单膝跪地用剑撑住身体。
“陆天卓你给本王住手!”李之节面色阴沉,半个身子被鲜血染红让李之节看起来气场越发瘆人。
白卿言眯着眼,倒是看不明白了,李之节身边的人要杀她,李之节却……护着她?
陆天卓咬紧了牙,抬头……
他净身入西凉皇宫,忍辱偷生这么多年,为的不过就是替义父报仇,那个斩下义父头颅的人就在这里。他手中的剑淬了毒,今日他必要杀了白卿言为义父报仇,错过今日……他便在也没有机会了。
“王爷,对不住!今日我必须要白卿言的命,王爷对陆天卓的大恩,陆天卓只能来世再报了!”陆天卓说完,一双如鹰隼的眸子死死盯着白卿言,提剑朝白卿言和李之节的方向冲来。
白卿言利落抽箭拉弓瞄准陆天卓,丝毫不惧。
李之节下意识抬手将白卿言护在身后,高呼:“都是死人吗?!还不将他给本王拿下!”
驿馆内动静太大,到底惊动了李天馥。
李天馥闻声过来时,见身着西凉服饰的兵士与陆天卓打了起来,倒是一身是血的李之节竟然将敌国的白卿言护在身后。
“住手!都给本殿下住手!你们这是在干什么?!”李天馥拔出身旁护卫佩剑,杀入鏖战之中。
西凉兵一见是公主李天馥,都停了下来。
李天馥将膝盖受伤的陆天卓护在身后,看了眼陆天卓膝盖上血流不止的伤,怒火中烧:“李之节你是疯了吗?!”
不等李之节回答,陆天卓扣住李天馥的肩膀,声音低哑:“公主殿下!对不住了!”
话音一落,陆天卓一把推开李天馥举剑,可他还未曾来得及朝白卿言的方向冲来,只听破空声随风而过,陆天卓喉头翻滚,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李之节一怔,转过头望着白卿言手中已无羽箭的射日弓。
被推倒在地的李天馥睁大了眼,尖叫出声。
陆天卓低头看不到自己的伤口,可鲜血却簌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裳。
他抬手捂着颈脖被羽箭贯穿的洞口,鲜血从指缝争先恐后的往外冲……往嗓子眼儿里灌,他张大了嘴却发喘息,整个人直愣愣的向后倒去。
“陆天卓!陆天卓!”李天馥推开扶她起来的婢女,飞速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差点摔倒在地的陆天卓,惊慌失措用手按住他的颈脖,“陆天卓!大夫!大夫!快叫大夫啊!”
陆天卓一双发红含泪的眸子望着吓得惊慌失措直掉眼泪的李天馥,他知道自己今日就要丧命于此了,可是……他舍不得李天馥。
人人都说李天馥刁蛮任性张狂霸道,但陆天卓知道她只是一个想被父皇和母后关注的小姑娘而已,她内心善良又脆弱。
她的争强好胜……她的虚张声势,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脆弱和无助的伪装而已。
若不是李天馥当初救了他,他怕就被西凉皇宫里的那些太监打死折磨死了。
他这一生都在为复仇活着,以为自己的未来就只剩下替义父复仇,李天馥是他生命里的一个意外,是他内心无尽灰暗里的唯一的一道光亮。
他不怕死,可怕他的死会让李天馥伤心难过。
陆天卓被鲜血染红的手用力握住李天馥的手,鼻翼轻微煽动,眼角的泪就跟断了线似的,他对李天馥勾起唇,已然没有了说话的力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