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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工钱和河水以外,什么都在涨。这物价突然的飞涨,让大家都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,即便是那些一手导演出这出戏的粮商们,此时也是云里雾里,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了,这么涨下去,他们的粮食恐怕就真会烂在手里了。
原本他们只是想给那些酒楼一个教训,顺便捞点钱回来,可没有想到这些酒楼不但买他们的账,反而比他们还要猛一些,都快把饭菜卖的比金子还要贵一些了,那些百姓哪里买得起呀,唯有紧巴巴的过日子,一顿饭当两顿来吃,这样一来,经济无疑又出现了短暂的停滞。
大殿上。
宋徽宗高居龙椅,手中拿着一块梅花饼,呵呵道:“朕自即位以来,还是头一次有臣子送早餐给朕吃,朕十分欣慰呀。”
这早朝的第一句开场白,就让群臣有些犯愣,不禁面面相觑,都在用眼神询问,这早餐究竟是谁送的。
宋徽宗一笑,道:“李奇。”
李奇站出来道:“微臣在。”
“你的心意,朕十分感激,可是你送的这梅花饼,味道倒很是普通,应该不会是你做的吧?”
原来又是这小子在搞鬼。
众人开始打起精神来了,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如今只要宋徽宗和李奇开始进行对答环节,他们就感到慎得慌。
李奇答道:“皇上真是厉害,一尝便知不是微臣做的。微臣今早在上朝的途中,见到街口有一老翁在卖这梅花饼,正好当时微臣还未吃早餐,于是上前想买一两个填填肚子,可是这一过去,就发觉那老翁的梅花饼十分新奇,所以就多买了几个想送给皇上尝尝。”
宋徽宗哦了一声。道:“新奇?这梅花饼究竟有何新奇之处?朕为何没有尝出来?”
李奇道:“回禀皇上,这梅花饼本身虽无新奇的地方,但是却能让人吃着难以忘怀。”
宋徽宗越听越好奇,呵呵道:“还有这等事?朕方才也尝过,并没有如你所言的那般,什么难以忘怀,这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块梅花饼而已。”
李奇笑道:“正因为它很普通,所以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。皇上可知,就这么一个梅花饼卖多少钱么?”
群臣听得双眼一睁,心里明白李奇要说什么了。
这小子就爱故弄玄虚。竟然用一个梅花饼来引出物价的高涨,也真是煞费苦心呀,不过这倒是帮老夫省了一番口舌。蔡京微微一笑,开始入定了。
宋徽宗完全已经入套了,下意识问道:“不知要多少文钱?”
李奇竖起两根手指,道:“十四文钱。”
宋徽宗惊讶道:“就这么一个梅花饼要十四文钱?它根本毫无奇特之处呀?”
李奇点点头道:“不错,那老翁还说,这京师就属他卖的最便宜,微臣吃着这饼。心里想着那十四文钱,这梅花饼立刻变得无比美味,不知皇上是否有这感受?”
宋徽宗哈哈大笑一声,道:“朕倒没有这感受。不过这梅花饼的价格的确是令人惊讶啊!”
蔡绦站出来道:“皇上,如今京城物价突然飞涨,每觚酒已经卖到了一百八十文,猪羊都更加不用说了。需贯数才能买到。”
宋徽宗猛地急抽一口气,道:“这---这是怎么回事?最近又没有发生战事,或者天灾。为何这物价涨的如此之高?”
李奇道:“回禀皇上,这一切皆因粮食。”
宋徽宗哦了一声,道:“你这话何意?”
李奇道:“由于京城的粮食已经被那些大粮商给垄断了,价格自然是他们说的算,如今又是秋收前夕,百姓手中的粮食极其有限,他们自然屯粮炒高粮价,这种做生意的手法十分常见,只是这价格越炒越高,到如今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,导致所有物价都给涨了起来,上次微臣去相国寺烧香,差点没有把微臣给烧穷了。”
你腰缠万贯,就是把相国寺所有的香都给烧了,恐怕也烧不穷你呀。
宋徽宗一拍桌子道:“岂有此理,这些奸商们竟敢如此,朕饶不了他们。”
李奇道:“皇上,为今之计,只有朝廷开粮仓放粮出去,冲击市场,将粮价给降下来。”
黄信仁忙站出来道:“皇上,此举万万不可呀。”他说着又朝着李奇道:“经济使,倒不是我们三司小气,盖因开封粮仓正在恢复期,根本没有多少粮食,这要一开粮仓可就见底了。”
蔡攸又道:“皇上,朝廷可以下旨惩罚那些奸商,命他们将粮价给降下来。”
宋徽宗稍稍点了下头。
李奇道:“此法不妥。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,那些粮商抬高粮价虽然在道德上,应该受到惩罚,但这也是商业上的一种手段,朝廷若是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强制插手,恐会造成更加负面的影响,而且,如今的情况,即便朝廷插手进去,恐怕也很难阻止了。”
此话一出,不少大臣都站了出来反对蔡攸的做法,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大粮商,朝廷若是这样做,对他们而言也是极其不利。
宋徽宗皱眉道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又该如何是好?”
蔡京这时才站了出来,道:“启禀皇上,老臣以为施行新常平仓制已经是刻不容缓,唯有如此方能从根本上杜绝这一现象。”
这就是默契啊!李奇心中暗自感慨一句,又道:“太师说的不错,此次粮价的上涨,究其原因,还是因为土地都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,若是有更多的农民有田地,那么这种情况也将不会存在,朝廷应当立刻采取措施,永久后患。”
宋徽宗点点头道:“关于经济使的新常平仓法的具体内容,朕已经看过,觉得此法大为可行,不知诸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?”
蔡绦、高俅、白时中、赵桓、李邦彦纷纷站出来支持李奇。
宋徽宗点头道:“那好。此事就这么定了,诸位爱卿立刻对此法进行商讨,三日之后,朕要一个更为详细的章程。”
“微臣遵命。”
群臣齐声道。
宋徽宗又道:“关于京城物价一事,商务局责无旁贷,朕不希望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,李奇,你一定得想办法阻止物价上涨。”
李奇抱拳道:“微臣遵命。”
......
退朝后,蔡京立刻找到李奇,道:“这件事也是你小子弄出来的吧?”
李奇错愕道:“太师为何这般说?”
蔡京哼了一声。道:“你少在老夫面前装糊涂,你此举分明就是利用物价上涨,向朝廷施压,让朝廷加快变法,若非此次物价上涨,你的常平仓估计最快也得等到明年才能得到施行,还不可能如此顺利,可是如今一下子提前了好几个月。”
这老家伙的双眼还真是够毒辣的,真是的。年纪这么大了,应该老眼昏花了才是啊。李奇讪讪笑道:“实不相瞒,我的确是在借着这次物价上涨,加快新法的进程。但是这粮价的上涨,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,我只是稍稍的助他们一臂之力而已。”
“你小子真是---呵呵,好像任何事往你手上一过。都能为你所用。”蔡京笑了笑,又道:“不过你可有把握将这粮价给降下来吗?即便今日就施行你的新常平仓,那也得等上很长一段日子。才能收到成效,你还是得想办法解这燃眉之急。”
李奇嘿嘿道:“当然,当然,既然民间可以向朝廷施压,那么反过来,朝廷的任何一个政策也能在民间引起不小的反响,物价也一定会受到影响,再加上我在中间使些小手段,那么这粮价必定会降下来的。”
蔡京捋了捋胡须,沉吟片刻,哈哈笑道:“不错,不错,此法倒真是正反皆可行啊。”
......
就在这日下午,京城内突然横空多出六家米铺来,廉价的雪白大米犹如天降一般,令人惊喜不已,而且更让人惊讶的是,这六余家米铺全都是开在那些大米铺的对面,看上去就跟打擂台似的。
京城内最大的米铺莫过于马行街的顾家米铺,然而此时,顾家米铺前面站满了人,简直就是挤得水泄不通。然而,世上最悲哀的生意,莫过于过门不入,那些客人全都是背朝着刘家米铺,目光全部锁定在对面今日新开的米铺,但见除了雪白的大米,新米铺们前有还放着一个巨大的木制转轮。
“惊爆价!惊爆价!”
一个十五六岁的后生,站在门前瞧着响锣,激情澎湃的吼道:“各位乡亲父老,我家东主见米价飞涨,咱京城百姓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,心有不忍,于是开仓放粮,每斗只卖一百八十文钱,一百八十文钱哦,比现今的粮价足足低了一倍。”
“哇!”
一阵如雷鸣般的惊叹声应声响起。
那后生嚷道:“怎样,够低吧。但是,我们东主一家之力毕竟十分有限,不可能照顾到京城所有的人,于是,我家东主为了公平起见,实行抽奖制度。相信各位也瞧见这巨轮了,这巨轮里面还有很多个小球,一些小球上面写着‘有’,一些小球上面写着‘无’,凡是抽到‘有’的人,就能入店买米,但是每人只限定买一斗,不能多买,这样也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买的到,希望各位能够见谅。但若抽到无,我们只能说声抱歉,明日再来。今日我们只限定一百位客人,也就是说,我们只卖一百斗米,卖完就关门。”(未完待续。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