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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四十八章 庭辩,攻讦(4K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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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死了这么多贵族子弟,这真的不会有事吗?”

用望远术器观察到好几家侯府都被灭了,只余少许侍女、仆从留存,边上的姬天雪也是吃了一大惊:“连袓上为先帝立下赫赫战功的勋贵家族都未能幸免,此事恐怕会掀起滔天巨浪,引发无数人的攻讦、弹劾!”

“大多数人可不会去调查死者究竟犯了什么重罪,背后是怎样的目无法纪、欺君罔上,只要有心人牢牢抓住杀戮功臣后代,让人心寒这一点,肆意传播扩散,蛊惑平民百姓,就已是难以化解的危机!”

“舆论汹汹,众口铄金。朝堂之上,那些家族的姻亲、故旧,定会联合起来发难,不仅会倒打一耙,称相关证据皆是蓄意捏造,妄图铲除异己之举,更会借此机会,要求严惩凶手,以正国法。”

“如果他们以维护楚国传统与功臣荣誉为由,勾结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室子弟,鼓动军队与民众来一场‘清君侧’的政变,那郢都必将陷入更大的混乱,大楚王朝也会岌岌可危,正是中了秦人挑拨离间之计矣!”

“何来中计之说?秦人之谋,又与我何干?”赵青微微抬头,神色平静:“我只在意是否达成了既定目标,铲除那些祸乱工坊、叛楚投秦之人。若因顾忌些许攻讦便畏缩不前,大楚才是真的危矣。”

“真有敢于‘清君侧’,想要杀我之人,纵然集结了百万大军、千万民众,甚至放秦军入关,我虽一人一剑,孤身迎战,亦无所惧。天有不平,我便做那天,道有不公,我便为正道!”

“杀到敌人惧怕投降为止?”姬天雪皱着眉头:“且不论你是否真有剑平天下的本事,光是杀戮的手段,也太过血腥,太过直接,如何能堵住悠悠众口?后世之人,又会如何评说此等残暴的行为?”

“天有仁德,礼教施之;天讨有罪,刑罚殛之。”赵青悠然一笑:“嘴长在他人身上,我自不会去强行封堵。我只做我认为正确之事,于楚国、于天下而言,这些人是毒瘤,自然得做执刀割瘤之事。”

“另外,此次行动,我暂时只处置了那些背后没有大靠山,与大楚皇室、军方大将无甚紧密联系的高阶贵族,杀鸡儆猴,还不至于引起太大的反弹,而后再慢慢分化瓦解,逐个击破。”

她没有继续讲述下去,而是遥遥一招,将十数万枚金丹摄至身前,随着几阵光芒闪烁,相互交织缠绕,逐渐凝聚成一只身长十丈的青鸾形状,霭霭香烟,氤氲遍地,祥云缭绕。

而后,赵青径直骑坐了上去,青鸾仰天长鸣,声震云霄,随后朝着东面楚皇宫的方向腾飞而去,身姿矫健,所过之处留下一道绚丽的光影。

那座高悬在郢都上空的天地洪炉,虽已隐于层云之后,可它炽烈的火焰依旧未熄,仍然在不断熔炼着新的丹汞剑丸,赋与其灵性,为接下来的计划所需作着筹备。

对于赵青来说,此前她的步步谋划,是为了求取收获的上限,因而对许多事情予以妥协,以宽容感化、改良纠正为主,但到了现在,却是为了保住收获的下限,自是要肃清一切,再无容忍之意。

封建王朝的功勋贵族,对天下万民又有什么实际上的贡献?不过是对一家一姓有功罢了,灭了也就灭了,反正赵青只是暂借大楚王朝这个名头行事而已,可管不了太多。

西方生燥,燥生金,其德清洁,其化紧敛,其政劲切,其令燥,其变肃杀,其灾苍陨。

……

暮色里,大楚皇宫金銮殿微启的殿门内里透出昏黄的光亮,就像一只怪兽微微张开的嘴。

这座殿宇是人类历史上迄今为止最伟大的建筑物之一,其中的每一处细节,甚至每一根梁上的浮雕,都要花去一名顶尖匠师数十年的苦功,华美威严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。

此时此刻,足有数千名品秩不一的臣子聚集在这座外面看上去很纤细,内里看上去却无比空旷的殿宇之内,分别端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。

他们恭谨的目光齐齐投向远处倚靠在龙椅上的楚帝,眼眸深处闪烁着奇特的光芒,有敬畏,有期待,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安。

一丝风都没有,垂着的珠帘却像是被某种气息所动,轻轻的撞击,发出了清脆的声音,“叮叮当当”,于寂静的大殿内悠悠回荡,宛如敲响了不祥的警钟。

众目睽睽之下,一位臣子缓步出列,头戴高冠、身披华服,手执玉笏,脸上带着几分自信的笑容,似乎有把握化解当前的困境。

他深深一礼,双手将玉笏举过头顶,然后开口说道:“陛下,臣有一言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楚帝眉头微挑,左手随意盘弄着两块玉玺,右手挥了挥袖子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
那位臣子轻咳一声,缓缓道来:“陛下,此次灾祸虽然严重,但微臣认为,有些事情还是不宜过于深究。水至清则无鱼,人至察则无徒,有些时候,适当的隐瞒和粉饰,也是为了维护大局的稳定。”

楚帝放下玉玺,神色似有些不悦:“讲一讲你的理由。”

臣子点了点头,神色肃然:“陛下可曾听闻过‘老妇折慧’、‘枪剑唯心’的故事?有些时候,过于追求真相反而会适得其反。”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,他开始详细描述这两个例子:

“大约六七十年前,我朝的千江郡境内,曾经有一位居于山中村落的老妇意外得到了一篇残缺的修行功法,找了附近乡镇的私塾先生识字认句,自行摸索着修炼,竟然误打误撞地踏入了四境,用时不过数年。”

“而后,一位路过此地的宗师发现了她的天赋,以为老妇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,于是便纠正、补全了她的修行方法,传授了一些关于认穴明窍、凝运五气的秘诀,觉得老妇甚至有机会成为自己的关门弟子。”

“可没有人想到的是,知道自己过往一直在错误地运气行脉、胡乱吐纳,老妇心中既惊恐又困惑,很快就陷入了走火入魔的境地,修为大跌,从此再也没有任何进展,终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三境。”

“这正是因为她得知了真相,反而失去了原有的自然与纯粹,丧失了合乎天地气机之理的心态,想要将体内看似杂乱无章、实则达成微妙平衡的真元运行纳入正轨,结果却造成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崩溃。”

臣子顿了一顿,见楚帝听得认真,又继续说道:“十数年前,天工阁楚凄风大师的侄儿,同样臻达‘圣手’阶位的楚忧云,曾经为了测试自家工坊产品的性能,私底下组织过一些比试,陛下或许亦有所耳闻。”

“当时,他找来了两个修为相同、战力相当的年轻人,分别赐予了他们一柄宝剑和一把长枪。那宝剑虽然其貌不扬,但却是楚忧云亲自炼制;而长枪虽然精致华丽,却只是出自坊中普通匠师之手。”

“然而,在告知这两人武器的来历时,楚忧云却故意颠倒了事实,说宝剑是普通匠师所炼,长枪才是他亲手炼制。结果,在双方的比试中,持枪者竟然险中取胜。之后又比试了数次,持枪者越胜越容易。”

“这又是为何?”楚帝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“陛下明鉴。”臣子躬身行礼,弯腰幅度比之前更深:“有时候,人的心态和信念,往往比实际的武器更加重要。而心态的形成,又与人所知道的真相息息相关。”

“所以借助于适当的谎言和误导,也不失于激发潜能的应急手段。”

“持枪者得知自己手中的长枪是出自大师之手,信心倍增,斗志昂扬,连真元的运转都更加灵活多变了;而持剑者则认为自己手中的是凡兵,未战先怯,不敢与对方硬碰,越是受挫,便越发坚信这一点。”

“有鉴于此,天工阁方才意识到,测试兵器的性能,需得尽可能排除心理因素的干扰,最好是在双方皆不知情的状况下进行,于是便有了后来那套严密而公正的测试流程。”

臣子讲述完这两个故事,深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直视着楚帝的眼睛,沉声说道:“陛下,如今朝野上下、郢都内外,都已因今日之事而人心惶惶。若再深究下去,只会让更多的人感到不安和恐惧。”

“微臣以为,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、恢复秩序,而非执着于追查真相。对于此次灾祸中的某些细节,我们最好不要向外公布,以朝廷的威严和稳定为重,从而给予民众一个相对安心的环境。”

“只要陛下能够展现出宽宏大量的姿态,相信那些受到波及的家族和势力也会感念朝廷所施的恩情,更加忠心耿耿地为陛下效力。”

这番话一出,金銮殿内顿时响起了一片附和声。

不少臣子都点头表示赞同,认为此人言之有理,提议非常中肯。他们交头接耳,低声议论着,脸上的紧张神情逐渐舒缓。

“何其可笑!”还没等这个臣子退回队列坐下,范无垢便重重地拍了拍他身前的案几,“啪”的一声巨响,案几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。

他起身开口辩驳道:“想方设法压下灾祸,的确能让我朝暂且平稳一段时间,可此事瞒得过大楚民众,却又如何瞒得过策划此事的秦谍与秦军?”

“‘老妇折慧’、‘枪剑唯心’?呵呵,现在的大楚,早已经是第一个故事中老妇走火入魔跌境的状态,是实打实的虚弱,而非其尚未被人指出问题前的暂时平衡,怎么可能因新的谎言而重振旗鼓,恢复修为境界?”

“范大将军此言差矣!瞒不过秦人又如何?起码能尽量瞒过齐、燕二朝,让他们不至于立刻就生出落井下石之心,也多少能为我大楚争取到一些喘息、恢复的时间。”

又一位身披紫袍、显然官阶甚高的重臣出声说道,他显然也是认同先前那位臣子的观点,认为目前应该以大局为重,能隐瞒的就尽量隐瞒,主动站起了身,沉声开口:
“我大楚如今面临着诸多困境,如能暂得安宁,便可谋划后事,此乃权宜之计。工坊腐败一案,并非只涉及到秦之一朝,齐、燕亦可从中间接受益,若是逼迫太过……”

“逼迫太过,就准备反了么?”议事殿内,清脆的少女声打断了此人的话语,正是赵青在外的代言人,这些天在郢都闲逛游览的夏弥,被提前派遣过来参与议事,随机应变:
“外面都已经杀得血流成河、破家灭门了,你们几个还没得到消息吗?”

“什么?”夏弥此言一出,金銮殿内顿时一片哗然,不少人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。

即便是范无垢和那位正在与范无垢争辩的重臣,也都齐齐望向了夏弥,露出了悚然的神色:“这位姑娘,你此言何意?”

“意思很简单,就是我‘师父’她亲自动手,迅速铲除了那些涉及到此次纵火大案、工坊造假贪腐、考核舞弊的犯事之人。如今,郢都之内,不计殿内议事的诸位,但凡罪有应得的贵族子弟、大小官员,皆已伏诛。”

夏弥微微一笑,跃上她跟前的案几,环视周围惶急震恐的群臣,乌黑亮丽的马尾辫不住晃荡,伸手探出一根食指,挑挑点点,神色自若地开口提醒道:

“至于究竟有哪些被灭了门的家族、府第,牵扯甚深的官宦子弟,作奸犯科、触犯律令之徒,想必在场的大人们,应该也有不少能够猜得出一二,心中有数的。”

她在自己的声音中蕴藏了几分催眠惑神的力量,暗自释放了言灵领域,让许多人立刻就接受了这一惨重的夸张事实,对此深信不疑,作出了难以掩饰的激烈反应。

“这……这简直是疯了!”一位臣子瑟瑟发抖,脸颊上冷汗滴落,不由得颤声嚷道:“肆意杀戮京中官员,夷灭贵族,她怎么敢这么做?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,她就不怕引起天下大乱吗?”

“太残暴了!”另一名臣子也面露惊恐之色,跌坐在地,连连摇头,附和道:“此举定会引发无数人的愤怒和反弹,甚至可能激起兵变和民变,她这是在自毁根基啊!”

“我看她是想一手遮天,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陛下之上,实在是大逆不道!”又一名臣子咬牙切齿地说道,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:“此等行径,与秦人何异?她这是要将大楚王朝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!”

“狼子野心,昭然若揭!必须把她立即拿下!”有人悲愤欲绝,眼睛发红地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夏弥,手按在腰间的剑鞘:“还有这个妖女,也一并诛杀,以正视听!非千刀万剐,不能解吾之恨!”

金銮殿内乱成一团,群臣们议论纷纷,各执一词,有的愤怒填膺,有的惊慌失措,有的则是沉默不语,暗自思量。站在远处的纤腰宫女屏气凝息,皆是低垂着头,噤若寒蝉,生怕惹出了事故。

夏弥坐在案几之上,静静地听着这些人的指责和怒骂,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,仿佛这些话语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,甚至都没有去看那个扬言要诛杀她的臣子,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几句:
“诸位大人这么‘义愤填膺’,莫非是觉得,那些贪赃枉法、叛国投敌之人,不该杀咯?还是说,你们已经认定了自己家中之人犯事过多、难以幸免,把我和‘师父’视为了杀亲灭门的仇敌,想要我们二人以命相抵?”

“这样吧!就听取你们先前的意见,双方各退一步,无论是纵火案和工坊腐败之事,还是此桩连环灭门大案,都不要继续追究下去了!凡事以朝廷的威严为重,可不能在民众和外朝面前露了陷,影响心态发挥。”

“毕竟,正如你们所言,有些时候,适当的隐瞒和粉饰,的确也是为了维护大局的稳定,对吧?只要我和‘师父’二人从今往后不再提起这些事,想必你们也能做到化干戈为玉帛,就此事达成和解的态度。”

夏弥从案几上轻轻跃下,动作如同一只灵动的小猫,缓步走到那名最开始喜欢举例说明的官员跟前,笑盈盈地问道:“这位大人,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?是否愿意与我达成这个小小的默契呢?”

那位臣子被夏弥盯得有些心虚,目光游移,不敢与她对视,口中却仍强硬地说道:“哼,你们犯下如此滔天罪行,还想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?真是痴心妄想!我告诉你,天下没有这样的好事!”

夏弥轻轻一笑,不以为意地转身走向下一位发言的重臣:“那么,这位老大人,你又意下如何呢?是想要继续追究,与我等鱼死网破,还是就此打住,维持朝廷和郢都的稳定?”

面对夏弥的询问,这位紫袍重臣眉头紧锁,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:“此事关系重大,非我一人能够决定。不过,如果能够确保朝廷和郢都的稳定,或许我们可以考虑……”

……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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