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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9章 发现宋予恩不对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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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子婚后第三日,需要带着夫君回娘家,这是凌云几百年不变的规矩。

今日,恰好是宋予恩和沈藏之成婚的第三日。

早间进宫了一趟,回来已经是午后了,沈藏之此前问了一嘴,宋予恩并未说什么。

他想着,岳父岳母不在家,其他人被虎甲卫抓走了,他们回不回都可以,也就没安排。

没想到这时候,听宋予恩的语气,是有这个打算的。

沈藏之赶紧放下手中的书,起身道:“这都快晚上了,你还回去?”

“嗯。”宋予恩笑了笑:“总要走个过场。”

“那我叫人准备,去库房里挑一些礼物带着。”沈藏之赶紧解释:“是我疏忽了,你此前没说,我以为咱们不回去了。”

他知道宋予恩忧心宋明运,更担心成桂枝,哪里敢再三提及。

试探一句,她没那个意思,自然就当她不准备回。

“我父亲母亲在,你才需要准备礼物。”宋予恩拉住他,轻声道:“其他人不配。”

“再说这一趟我是去要债的,你对外称病,就别去了。”

沈藏之当然不同意:“都说莫要赶狗入穷巷,逼急了,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。”

“二房那几个本就是寄生在父亲母亲身上的蠹虫,你在短短时间,已经逼得他们几乎无路可退。”

“宋如玉夜半成妾,他们肯定会把这笔账也算在你头上,这时候回去,岂不是羊入虎口?”

“我陪你回去,他们投鼠忌器,不敢轻举妄动的。”

宋予恩顿了顿,笑道:“他们是恨不得杀了我,但现在,他们不敢。”

“你放心吧,我去看看热闹就算了,再说母亲快回来了,我想在她回来前,早些料理宋家的烂摊子。”

沈藏之坚持陪同前往。

宋予恩却是拉住他,低声道:“葳蕤庭如今备受瞩目,等下洪老太医还要来给你诊脉。”

“我去看一趟热闹就回,伯爵府都在我的掌控中,又带着桑枝,不会有问题的。”

沈藏之哪里放心:“那,你把之前的几个暗卫带着,别忘了,二房的女儿嫁给了沈修益。”

“沈修益吃了王老大的亏,虽然他不确定王老大的失踪跟你有关,但肯定怀疑。”

宋予恩嗯了一声,到底是没推辞:“也好,临安侯府一片混乱,是时候把王老大放出去了。”

“麦冬。”她说话间侧头:“你去办这件事,务必要跟我们撇开关系。”

“是。”麦冬顿了顿,提醒道:“不过,您先前送过一次解药,要是再给解药,他们的毒不就完全解开了?”

“王老大几个都是刀口舔血的横人,一旦脱离控制,怕是后患无穷!”

宋予恩幽幽一笑:“你觉得,我会让他们脱离控制?”

“那毒药是我亲手所制,到底如何,还不是我说了算?”

麦冬会意,同时也暗暗庆幸,还好他迷途知返,没有继续说小侯夫人的坏话!

雨过天晴后的傍晚,晚霞如血,照的整个大地都似笼罩着一层血色。

宋予恩带着桑枝,轻装简行却又高调的往伯爵府而去。

为何说高调,因为她出门前,特意叫附香让人去套马车。

用的不是自己人,而是随手在葳蕤庭外薅的一个小厮。

葳蕤庭备受瞩目,便是院子里不常伺候的丫鬟厨子小厮,都被人盯着,何况是宋予恩?

当即,消息就传到了春晖院。

王氏正在春晖院生气。

一张脸拉的老长,控诉着宋予恩的种种“恶行”。

或许刚开始,沈修益还存着一丝侥幸,觉得宋予恩尚在掌握中,她离谱的行为只是因为嫉妒。

可现在,桩桩件件,都表明宋予恩是当真变了。

她不再是那个一哄就上当的傻子,她长脑子了!

这个认知,对现在的沈修益来说简直雪上加霜。

明明他都把宋明运的事栽赃给沈藏之,宋予恩也相信了,她为何还要蠢兮兮的帮沈藏之!

别的就算了,他计划这么久,宋予恩是其中关键一环。

她若是叛变,那他费尽心机圆这一场,岂不是白费!

想到谋划这么久的计划,因为宋予恩一人付之东流功亏一篑,沈修益就恨得牙痒痒。

“贱人!”沈修益又想到最近的烦心事,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:“见钱眼开,还敢糊弄哄骗我!”

“看来王老大并非自己走的,跟她脱不开干系!”

宋如玉在旁边给王氏捶背,闻言小声道:“我早就跟公子说过,姐姐这人心机颇深,善于伪装。”

“只怕她早就疑心,嫁给定安侯不过是将计就计,否则好端端的,为何忽然提前婚期?”

这话,本是用来挑拨的,可越往下说,宋如玉仿佛发现了新的线索。

她给王氏捶背的手停下,咦了一声:“还有啊,您看定安侯对姐姐的态度。”

“不管是聘礼还是专门给她添妆,乃至几次撑腰,明显不像没有私下往来的样子。”

“便是我这等足不出户的女子,也知道定安侯性子桀骜,多年来不近女色,一心在战场上钻研。”

“姐姐是有几分姿色,可上京城比她娇媚美艳的大有人在,定安侯伤成了那样,传言还……还不能人道。”

“这样的人,会对姐姐一见钟情?”

沈修益听在耳中,也觉得宋如玉言之有理。

他这些年明里暗里跟沈藏之斗着,对沈藏之的性子,也算了如指掌。

沈藏之的确不会对女人一见钟情,何况,他们二人成婚之前,沈藏之肯定会派人调查宋予恩。

宋予恩跟他的往来不是秘密,沈藏之会容许自己的新婚妻子,曾跟自己的二弟来往过密?

还是有着仇恨的二弟!

“难道,一切都是宋予恩骗我的!”沈修益难以置信,却有不得不往那个方向想。

“我猜,多半是。”宋如玉眼底划过一丝喜色,面上却带着忧愁。

“姐姐这人善于伪装,我们伯爵府里头几个没少被她忽悠折腾。”

“想来,她决定嫁给定安侯那日,猛然间性格大变,多半是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!”

沈修益咬着牙,目光越过大开的窗户往外看去。

晚霞红的渗人,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。

他狠狠咬着牙:“若沈藏之和宋予恩私下有往来,到底是什么时候?”

“沈藏之受伤归来,除了各路的大夫和太医,任何人不可探望。”

“不说我们侯府里头的人,便是圣上派来的人,也就最开始见过一两次,剩下的时间葳蕤庭门户紧闭,苍蝇都无法飞来飞去。”

“此外,我还派人监视着葳蕤庭的一举一动,他们俩怎么可能相见?”

宋如玉也只是猜测罢了。

她也觉得奇怪:“或许,定安侯和姐姐从前就认识?”

“那就更不可能了。”王氏蹙着眉接过话道:“沈藏之这人从小孤僻,最宝贝的就是他的枪杆子。”

“我倒觉得,是宋予恩见钱眼开,被富贵晃了眼,所以背叛修益。”

沈修益听着,又是狠狠一脚踹在桌上。

最为结实的上好谭梨木,在他脚下轰然倒塌。

王氏赶紧起身,吩咐人收拾的同时,关切的问沈修益:“益儿,你的脚要不要紧?”

“哎哟,要想出气,这府上多得是人,再说不还有宋予恩身边伺候的?”

“我就不信宋予恩长这么大,一个在乎的人也没有,她吃点教训,也就懂什么叫乖顺了。”

宋如玉赶紧应声:“有的,姐姐身边有两个从小跟着她伺候她,又死心塌地的丫鬟。”

“一个叫附香,就是现在在葳蕤庭伺候的,性子活泼,又护姐姐的很。”

“另一个丫头叫木槿,性子谨慎沉稳,说来也奇怪,这木槿是姐姐的陪嫁丫鬟,应是寸步不离的跟着。”

“似乎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那丫头了,也不知道是姐姐派出去做什么了。”

“这么大的事,你为何没早点说?”王氏话里带着责备,立刻转向苍羽:“你叫人去查那个什么木槿的下落。”

“宋予恩在上京举目无亲,这丫头肯定是为她办事去了!”

沈修益做回椅子上。

脚肯定疼,但不及他心里的焦急和无助。

不敢想象,宋予恩要从嫁给沈藏之开始,就是跟他做戏,那他说的那些做的那些,岂不是都成了笑话?

王氏瞧着儿子这样颓丧,心疼极了。

先是给他检查了脚,确定没事,这才拉着沈修益的胳膊安慰:“儿啊,其实咱们还有办法。”

沈修益哑着嗓子:“还能有什么办法,时间不多了。”

“如今洪一坤又被太后寻回,住进了葳蕤庭里头,下午我去试探过,洪一坤说沈藏之的命多半能保住。”

“沈藏之比我想象的还要难杀,他不会信任别人,唯独宋予恩是最好的机会!”

“修益,你想啊。”王氏声音轻柔,却带着狠毒:“宋予恩当初为何相信你?”

“她无依无靠,最期待温暖,若是沈藏之彻底让她失望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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