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我走?
距离盛怀瑾几步开外的慕临风这时候也是这么想的。
离得再略远一些的陆明舟看着被挂在竹竿上的王轩,也觉得自己压根就不该来。
两人对视了一眼,面面相觑。
慕临风是跟着盛怀瑾过来的。
他家小厮说从来没见过世子爷尾随过哪个姑娘特好奇,这事儿要是传到京城去,一定能让所有人都觉得惊奇,所以他也忍不住过来看看。
陆明舟则是早就得到消息,知道今日原本跟余笙约好了在这会面的那几家商户是被王家人,要算计余笙,所以也来了这家茶楼,早早把余笙喊过去说话,不让王轩有可乘之机。
可刚说到盛怀瑾的事,就话不投机半句多,连茶都喝不完一杯便各自离开了。
陆明舟本来想走在前面,等余笙察觉到情形不对,喊他一声,或者加快脚步跟上来把那些人甩开也就是了。
哪知道一转头,就看见余笙引着王家那些人进了死胡同。
陆明舟迟疑了片刻,就瞧见有个乞丐呼天抢地地从巷子里跑出来喊“杀人了杀人了”。
他匆匆往这边赶,就看见世子爷先他一步过来了,慕家这位紧随其后不说,进了巷子里一瞧,就是这么个王家二十来个家丁都被打趴下,王轩被挂在竹竿上的场面。
此刻陆大人的心情,简直复杂得难以形容。
余笙的目光从盛怀瑾身上微微后移,扫过慕临风,又看见了陆明舟。
这几位也不是什么闲人啊,怎么还一起出现在这了?
她强忍住扶额的冲动,徐徐道:“几位来得正好。”
“来得正好?”
盛怀瑾显然对她说这话的态度存疑。
“我——碰巧路过。”
慕临风这时候走也来不及了,只能略显艰难地找了个由头。
陆明舟嘴角抽了抽,一本正经地说:“有人从巷子里跑出来呼救,我过来看看。”
正好这时候,跑出去呼救的乞丐也带着一大群行人回来了:
“就在前面!二十几号人拦下了三位姑娘要劫财,什么值钱物件都要,连身上衣裳都要扒了去!”
“哪呢哪呢?”
“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,竟有人在黎州城里劫道劫财,真是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!”
“今儿咱们既然碰上了这等事就不能任由他们在此行凶——”
说话间,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就涌入了巷子里。
一众冲进来阻止歹徒作恶的行人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愣住了:“这……”
“谁是劫道劫财的?”
“被扒了衣裳挂起来的是……王家公子?”
这跟乞丐跑出来说的完全不一样啊,说好的一大群壮汉为难三个姑娘呢?
那乞丐也傻眼了:“……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,我走错巷子了?”
他抬手揉了揉眼睛,再睁开了仔细一瞧,人还是方才那些个人。
就是围着人要行凶的这会儿已经被打趴下了,被围的这会儿还好端端站着,连衣袖都没撕破一块。
“你没走错。”余笙适时开口道:“我今日途经此处被这些人拦路劫财,多谢这位大哥路见不平,替我高声呼救。”
她说着,先朝那位衣衫褴褛的热心大兄弟行了一礼以表谢意。
而后才继续说道:“也多谢诸位闻讯赶来,壮我声势。让我这曾学过一招半式武功的半吊子如有神助,令歹人尽数伏诛,多谢了。”
赶到现场的众人被谢的不好意思,连连罢手:“客气了客气了,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。”
还有人云里雾里的,忍不住嘀咕:“只学过一招半式,能把二十几个壮丁打趴下?这拜的究竟是哪家名师啊!”
余笙没再接话,只回头给飞红滴翠递了一个眼神。
“这青天白日的,王家公子就该带着人在黎州城里劫道劫财,陆大人,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!”
滴翠立马就上前,朝陆明舟高声喊着求做主。
“这位大哥是人证。”飞红跟着补充道:“倒在地上的这些都是伏诛的歹人,还有挂在竹竿上的那个……”
王轩身上的衣衫都破烂的不成样子,身上还有血迹,形容狼狈至极,求救般喊道:“陆大人……”
可他方才惨叫地太久,嗓子已经完全喊哑了,这会儿发不出什么声音来。
盛怀瑾在王轩张嘴喊人的时候,就伸手接来一片落叶,当做飞镖一般打入他口中,痛得他瞬间闭了嘴。
做完这事,盛怀瑾就若无其事地将手负到了身后,目光落在余笙身上,姿态越发随意,散漫不羁。
余笙默默收回了踢竹竿的右脚。
世子还真是来得正好。
慕临风见两人这眼神有来有往的,看得眉心一跳,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般,别过头看向别处。
被王轩喊了一声的陆明舟也好似什么都没听见,什么都没看见一般。
热心大哥在边上家看着挂在半空的王家公子感慨万千:“打的真激烈啊,衣裳都撕烂了。”
“对对对。”滴翠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,“看着衣衫撕的,都是打起来太乱了。”
陆明舟冷不丁接了个官司,让同行的长随当场录口供。
余笙和飞红滴翠着重说了劫道的事,有那位热心的大兄弟在边上帮腔,又多了个上劫财这个说法。
她没提王轩说的那些污言碎语,劫色这种事在当下不但不好定罪,还会损害女子的名声。
还是伤人劫财的罪名更重一些,就只着重说这一项就好。
而且,王家跟余家早有积怨是满城皆知的事,随着黎州城的商户们各自站队,两家的矛盾更是摆到了明面上。
王轩今日此举,有明显的寻仇作案动机。
王家富足,他家公子自然用不着做拦路劫财的勾当,但伺机报复,试图借此解决对家这个犯罪事实就不好开脱了。
余笙一直都记着上次锦绣衣庄被王家人恶意纵火的案子,以王家高额赔偿告终。
当时陆明舟还曾让人来同她说,先收下王家的赔偿,剩下的事来日方长。
余笙当时不急着做些什么,但也不信来日方长恶人自有天收。
恶人既然犯在了她手里,就该是她来收。
今日便是她顺水推舟促成的时机。
城冬王家的好日子——也该到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