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“母亲问什、什么?”
余笙乍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林氏看自己这个一向聪明的过人的大女儿,此时像个榆木脑袋一般不开窍,当即再次开口道:“世子正当年纪,血气方刚,在床笫之间,你可不能全由着他。”
余笙脸儿发热,“我跟世子,我……”
她说到一半,又想起自己跟盛怀瑾假成亲的事,连父母都不曾告知,林氏又是个爱多想的,若是知晓了还不知道会愁成什么样子。
这般想着,余笙又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。
林氏越想知道越着急,不由得追问道:“你跟世子究竟怎么样?那事上合不合啊?你平日里说话不是简单直接地很吗?现在这里又没外人,你在这支支吾吾个什么劲儿?”
“也就那样,还行吧。”
余笙面上故作淡定,心下暗叹了一口气。
这扯谎的事儿真的要不得。
撒一次谎,得用无数谎去圆。
“你这孩子,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?平日里也不见你脸皮这般薄,跟自己母亲有什么不能说的。”
林氏拍了拍她的手背,难得忘记了她那些所谓的规矩,显露出了几分母女的亲近姿态来。
林氏跟余笙说想当年她也是远嫁,这些事情都半懂不懂的,也没个可以商量的人。
这些事身边的嬷嬷仆妇说总是不太妥当的,为着早点生下一儿半女的傍身,吃了许多苦头。
那些年光是求子偏方就用了十个八个,烧香拜佛供奉送子观音更是日日不曾懈怠。
她同余笙说:“你跟世子都年纪尚轻,千万别听别人说要尽早生孩子才能稳固地位的那些鬼话,女子这么早生孩子容易伤身,你跟世子好生商量商量,孩子还是过两年再要。”
余笙心说:我跟世子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。
不过林氏头一次丢开规矩,说些真的为她好的话,余笙心里总是暖的,便只点头应着,别的什么都没说。
其实林氏还真挺担忧的,镇国公膝下就盛怀瑾这么一个儿子,永乐长公主身份又那般尊贵,在这样的人家做儿媳,关于子嗣之事难免就比旁的人家更加重视。
余笙再三跟她说镇国公和长公主都极好相处,也没有催着人生孩子,林氏才稍稍放心了一些。
不多时。
余晴、余婉和余萱她们也拿着刚折的花和花瓶、剪子等物回来了。
姐妹在一处便说话,边插话。
林氏那些不好当着未出阁女儿问的话,已经问的差不多,母女几人就着花怎么插更雅致谈论起来,倒是其乐融融。
这一夜,余笙和盛怀瑾留宿余宅。
住在余笙先前住的那间屋子里。
她坐在桌案前翻看这几天上街看得各家的铺子情况,盛怀瑾先去沐浴。
有姑爷在,飞红滴翠她们就不便进来伺候了,只在门前听吩咐。
世子爷又是个能讲究,也能随意的,让人烧了热水,倒入浴桶里,自个儿洗就行了。
余笙把各家铺子的情况看得差不多,一抬头就看见盛怀瑾掀帘进来。
世子爷穿着袖袍宽大的白色寝衣,面如美玉,眸若点星,白皙的手随意地掀开珠帘,一身风流料峭。
她多看了两眼,合上册子之后,手都突然不知道该往哪放。
盛怀瑾对上她的目光,心中稍稍有些得意。
瞧瞧大小姐看我这眼神。
不喜欢我,才真的是见鬼了。
世子爷特意从余笙眼前走过,在她案前略略放慢了脚步,而后就转身往榻上一坐,倚在床柱上,状似随意地问道:“今夜,我们怎么睡?”
余笙想说照旧,跟新婚夜一样就行。
但是那夜委屈堂堂世子爷打地铺,今儿还一样,未免太委屈他了。
于是她转念一想,又说:“外间有个小榻,我睡那,世子睡里边的床榻吧。”
盛怀瑾不答应,“外间那小榻怎么睡?那也太委屈大小姐了。”
余笙说:“那我打地铺。”
反正刚成婚,屋子里多得是新被褥。
盛怀瑾抬手把玩着罗帐底部垂下来的流苏,悠悠然道:“你一个姑娘家,怎么能打地铺?”
余笙有点不明白世子爷在绕个什么劲儿,“那世子的意思?”
盛怀瑾抬眸看向大小姐,跟她用眼神交流了几个来回,
可惜余笙实在没有看懂一点眉目传情的意味。
世子爷只好暗叹一声,伸手拿了一个软枕,起身道:“你睡榻上,我去外面睡。”
余笙也跟着站了起来,“还是睡榻上吧。”
“嗯?”盛怀瑾站着没动,嘴上却问:“大小姐说什么?”
她忽然想起白日里母亲问她的那些话,生怕母亲还是不放心,趁夜派了老嬷嬷来听墙角。
若是她和世子刚成婚就分床而睡的事被发现,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。
余笙绕过桌案,缓缓道:“我说,世子还是睡床榻上吧。地方大,你我一个睡里侧,一个睡外侧,也不会碰到的。”
“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,那我就勉为其难吧。”
世子爷心中狂喜,面上却装的颇为勉强。
他立马转身把软枕放回榻上,然后率先上榻,原本打算睡里侧,又想起有些破讲究的勋贵之家定下规矩,要让做妻子的睡在床榻外侧,夜里好随时起身伺候睡在里侧的丈夫。
以此来规训妻子,要对丈夫体贴入微,事事恭顺。
可去他大爷的吧。
盛怀瑾果断选择了睡在外侧。
万一夜里有什么突发情况,他睡在外侧,也好护着他的世子妃。
余笙见世子一个人在榻上沉思,不知在思虑什么朝堂大事,就没打搅他,转而先去洗漱更衣了。
因着头回跟男子睡在一张床榻上,余笙换上寝衣之后,还在外头套了一件大袖衫,是可以走出屋门,在院子里散步的装扮。
她准备上榻时,盛怀瑾已经睡在了她原本想睡的外侧。
睡在外侧起身比较方便,还要顺手做些吹灯放帘子的琐事。
但世子爷已经躺在这里,余笙也不好让他腾地方,只是不知道怎么越过他,睡到里侧去,不由得在榻上站了片刻。
“大小姐一直站在榻前做什么?”盛怀瑾薄唇轻勾道:“是要我说:大小姐请上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