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 “凡尘?”
叶凡目光一亮,而后笑着摇头,“道友过谦了!”
“若是如你这样的人物都是凡尘,那人世间又还能有多少英杰?”
叶凡感慨,发自肺腑。
非凡如他,自是能感觉到眼前之人的非凡,那是一种极度强大的血脉力量,纵然不及圣体,也相差不了多少!
‘血凰星……’叶凡念头急转,若有所悟,‘这是血凰古皇出身的星辰吗?’
‘唔,这些太古强族,一个个都很了不起啊……各自掌握一颗生命古星,世代传承到今天……’
“不成仙,不进仙域,纵然为帝为皇,难道就不是凡尘中的一员了吗?”男子微笑,“自视甚高,总是不好的。”
叶凡听着哑然,“的确如此……不过这个道理,古来又有几人看得清?”
这一刻,他对眼前人有几分侧目了。
他听得出,谈帝论皇,眼前的男子是发自内心的平等,既没有多少忐忑,视之为难以跨越的高峰;亦没有多浓郁的自信自傲,骄傲的过了头,明明实力不怎样,却已经视自己为至尊人物,高高在上。
男子所拥有的,只是一种平静到极致的平等,陈述一种客观的事实……某种意义上来说,这才是最可怕的!
破除了外在的种种诱惑与动摇,心中只有“我”……舍我之外,再无外物!
如此,无论外界有怎样的艰难困苦,有怎样的坎坷磨难,他都能一步一步成长起来,不会被外界消磨了心志。
“敢问道友名号?”
叶凡认真了许多,目光上下打量,“看道友本源气息,似乎与血凰山一脉相关?”
作为当代圣体一脉的当红炸子鸡,他也与血凰山一脉动过手,还是他们的古皇子——凰虚道。
那时,一群禁区子围着他,而他则双手抱头,被打的不知道怎么还手。
凰虚道,这也是围殴他的一员,下手一点都不客气,他叶凡可是记着呢!
“我名赤旸。”男子平和道,“至于血凰山……算是同族,同源一祖。”
说着,赤旸摇头,“不过,多少年过去了,纵然有关系,也早淡了,道友不必太在意。”
“血凰古祖成道于太古初期,那时便迁其血脉于北斗……至于血凰古星,则是剩下的族人驻扎生存,繁衍后裔。”
“及至太古终结,荒古开辟,血凰山一脉自封,古皇兵相伴,血凰星与之就没有什么联系了,沾不上多少皇族的光。”
赤旸简单讲述了血凰一族的发展。
在太古时代,血凰古星与血凰山还能有些联系,关键时候借古皇兵逞一逞威风,在星空古路上活的好不潇洒。
可等到荒古时代,血凰山一脉自封,血凰星就是王小二过年,一年不如一年了。
当然,他们也差不到哪去,大圣代代有,准帝兵也有几件,威慑一方星域还是不成问题的。
只是漫漫时光下来,对血凰山的印象渐渐淡薄,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赤旸对血凰一族的历史娓娓道来,证明了自己就是那颗星辰山土生土长的血凰,而今随长辈出来,在北斗古星这里见见世面,仅此而已。
“不知道友,又是自哪里来?”
“哈哈!我么……”叶凡念头转动,“叶凡”这个名字自是不好出现的,只能另想一个,“我可是北斗本地人,家在紫山脚下住……”
“我姓叶,名昊!如日中天的昊!”
“叶昊!”
仿佛是一种没来由的引导,让叶凡脱口而出,道出假名。
叶凡不能露面,但“叶日天”……不对,是“叶昊”可以有!
“原来是叶昊兄弟!”赤旸听着“紫山”两个字,眼神微微波动,但很快散去,再没有丝毫的异样,抱拳而礼。
“赤旸兄弟!”叶凡伸出手扶着他,“何须多礼?!”
他们两人仿佛相见恨晚,彼此攀谈了起来。
一个满嘴谎言,谈天说地博古通今;
一个胡说八道,笑言岁月指点宇宙。
两个人,八百个心眼子,却又都没有发现彼此的猫腻,只是嗅到了“同类”的气息,高情商的说法是举世皆敌,低情商的评价是见不得光。
谈到兴起,他们相约,一起去了瑶池圣地设在圣城中的拍卖行。
那是一片悬空的宏伟天宫,巍峨不凡,为圣城七大拍卖行之一,常常有绝世瑰宝在这里拍卖。
尤其是当北斗重归宇宙之巅的这些日子里,更是了不得,来自宇宙万域的珍奇异宝层出不穷,都在这里作为拍品出现,炒出了一个又一个天价,很多时候连神源都不够作为报价的单位了。
毕竟,北斗星域重返神话格局,那天地万道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拽落,精气如潮汐,时刻涌动不停,以至于稍微有些特殊的地势都能汇聚演化出神源液来。
物以稀为贵,当神源液并不是那么珍稀时,自然在高端的交易中算不得什么了。
于是,有古圣洒落星辰,那是星河神砂,稀世珍贵,为大圣炼器的神料,不知游历多少星域才能收集到一两,是星辉凝聚而成的东西。
又有圣贤,演化九重天,那是九天神玉,单独一种神玉单摘出来都是能炼制圣兵,而九种齐聚,演化九天奥义,更是有点滴希望成为准帝兵的材料。
……
宇宙万域的圣人齐聚此间,不知道多少宝物被取出,在拍卖行中相争。
而能成为他们竞价的宝物,自然更是稀世珍贵,有能为人延长寿命的药王、龙鳅,有指节大小的极道神金,有古老准帝写就的修行经文,有长居北斗的豪华洞府……
不过在这一日,这些东西相比一件事物,全都相形见绌了。
——不死天皇的亲子!
这是震世的,它的价值无可计量。
别的不说,得到了它,意味着有了一种无敌血脉在身旁,依据不死天皇的成就,说这样的存在证道成皇几乎没有半点悬念。
其次,还有不死天皇的经文传承,直指人间天帝!
当然,也并非全都是好处。
所有人都知道,谁敢染指那枚仙卵,就代表着踏入了前所未有的风暴漩涡中。
那是人间天帝的厮杀血战,可能一缕余波,都能毁灭世间一切准帝,只有皇道至尊才能稍微有点尊严,被体面的一巴掌打死。
但!
这是危险,又何尝不是一种机会呢?
“不死天皇很危险,理论上不能轻易得罪……”叶凡坐在黑皇好不容易搞来的包间中,与赤旸谈笑风生,指点江山,“但是,天皇非无敌,有诸多对头,他们聚在一起,成立了大唐神朝……”
“天皇很可怕,可能将他压制的藏头缩尾的大唐神朝,更加可怕啊!”
叶凡眉飞色舞,在赤旸面前如是言道。
“的确,若是有心人,敢冒大风险,拍得天皇之子,大可用来做投名状!”赤旸抚掌笑道,眼中闪烁微妙的光,顺着叶凡的话往下讲,“向神朝献礼,对荒古禁地示以忠诚,争取到壮大的机会。”
“不知这场中有多少人,怀此心思,搏取这前所未有的大机缘。”
赤旸的身子微微前倾,俯视底下的拍卖大厅。
他所在的位置很好,是悬空的殿宇之一,对底下一览无遗,一切都是清晰可见的。
为了这一日的拍卖,瑶池圣地准备了许多,对整个拍卖行内部的空间一再扩大重构,近乎成为了一片星空。
星辰闪耀,每一颗星辰就是一方座位,数十万的星辰环绕转动,那种气象惊人至极。
而在星空之上,还有重天,有一座座宫阙坐落,这就是豪华包间,要出大价钱的……瑶池的仙子据说因此赚的盆满钵满。
“大家都想,可又都惧……”叶凡轻笑,他站起身,走到宫阙前,附身看数十万明灭星辰,其中绝大多数是黑暗着的,却隐隐有威压气息,证明了不是空无一人。
这黑暗,便是一种保护,当事人怕见光。
光,他们其实是不怕的,怕的另有其人。
这自然是不死天皇!
——天皇亲子落难,你们不思营救就算了,还跑到拍卖行看热闹?!
——我收拾不了荒古禁地,奈何不了大唐神朝,难道还收拾不了你们吗!
这是一种无形的威慑,自从世人知晓了不死天皇的“战绩”后,自然而然就诞生了。
不死天皇,神级老六,最强苟圣,隐忍的功夫突破天际,谁听闻了能不害怕?
哪怕是恃强凌弱,他都要趁人晚年来偷袭,或者是至关重要的关键时刻。
比如说圣崖的那尊圣体,又比如说斗战圣皇,比如说太皇。
这种“猥琐”,这种不出手则已,一旦出手就是不留生路的绝杀的稳健老六作风,这世间就没有几个人在了解后能不忌惮的。
所以此时此刻,有人存在却黯灭的星辰,反应了参与拍卖的人员心思,怕上了不死天皇的黑名单,又不甘心不参与到这种历史性的时刻,古往今来闻所未闻的大热闹。
“可总有不怕的,不是吗?”
赤旸轻笑着,“若是孑然一身之辈,无有牵挂,天皇再是神勇,不知能否灭之十族?”
“人不畏死,奈何以死惧之?”
“正是!正是!”叶凡颔首,有些感叹,“当这样的人物出现了第一个之后,并且当众展现在世人的面前,不死天皇的威严就土崩瓦解了!”
“除非他能立刻出手,以铁血手段杀伐,将这样的狂徒血洗干净……否则日后,天皇信仰不复荣光。”
“可他要是敢有所妄动,又将踏入另一种更加危险的局面,不知道多少皇道人物在等着他!”
“所以,一切都是注定……自今日开始,不死天皇颜面扫地,金身破灭!”
叶凡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,对赤旸说道。
“是啊!”赤旸颔首,眸光幻灭,“如此推演,我都有些心动了……想要拍下这位天皇亲子,从此之后让他常伴我左右,为一仆从。”
“或许,我还能将之作为踏脚石,借此求得大唐神朝的庇护,入内修行……”
赤旸轻语,“在大唐神朝之内,我总不能会被天皇所害了吧?”
“道友好算计!”叶凡听的一乐,“这一手可谓是一石二鸟,能占大便宜……不过话说回来,道友你不怕给自己的族群招灾吗?”
他又有了疑问。
“叶昊兄弟,你有所不知……其实我非当世人。”赤旸眉梢一垂,一种忧伤的气质便涌出,“而我当年得以被封印,却是一桩惨案。”
他话音伤感,道出自己的往事。
那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,包含了种种元素,涉及宫斗、家暴等等,恶毒大妇害他母子,冷漠父亲视若无睹,最终坠入了险地,被神源封印,无数年后地势变幻,方才重见天日。
这样的身世背景,没有立刻报复世界都不错了……给族里带去“一点点”的小麻烦,又算什么呢?
赤旸说道最后,杀机沸腾。
叶凡作为听众,感慨万千,只能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脚踏几条船,早晚会有报应……
‘唔……我好像也有许多红颜知己……’
他反思了一下自己,感叹年轻的时候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。
“如今,我一心向道。”赤旸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,“这仙卵既然是天皇之子,想必是有天皇传承……这或许对我有大用,能借此参悟一些什么出来。”
赤旸求道之心明确,表示也不单纯是报复,更多是为自己的道途,如此更显得立体与复杂,仿佛真心实意。
“赤旸兄弟,看来你也是有意帝路之人啊!”叶凡说道。
“能走的更高,谁会放弃呢?我不止追求皇道果位,还想看一看那人间天帝的风景……”赤旸反问,与叶凡对视,一起笑了。
黑皇就在一旁蹲着,此刻翻了个白眼,嘟囔不停,“这两个人,太能装了……”
狗子唏嘘,就没有见过这么能装逼的。
只是它却不知,有那么一瞬,赤旸侧目,在它的身上一扫而过。
而同样的,赤旸也不能知晓,这里的一切都有人在看着。
那是一位魔道圣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