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“大娘你别急,我先摸摸脉,来,心情放平缓。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轻轻搭在大娘右手的寸上脉,却并没有摸到,不由微微蹙眉。
接着,她又细细感受了一番脉动的次数,“大娘,你没紧张吧?”
“没有没有,这有啥好紧张的。”大娘表示不解。
宋英点点头,“大娘,来,像我这样握紧拳头……你张开嘴我瞧瞧……胸口痛是怎么个痛法……”
一番望闻问切,宋英确定了大娘的病因,那方子确实有些不对症。
她开始埋头写方子,大娘见此,再次追问,“小宋大夫,前面那方子是不是给我开错了?”
“倒也没错,只是大娘你的病更重了,这伤燥病啊,肺先受之,出则大肠受之,传移五脏,病各异形,要分别诊治。”
大娘一脸蒙圈,没听懂,但感觉小宋大夫很厉害呀!
旁边正在给病人号脉的马大夫,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,这孩子为什么要给病人掉书袋?跟谁学的这酸书生习气?
说完,宋英也发现大娘没听懂,又换了大白话道:“你这病现在是到了心,先前的方子是按初期到肺来治的,可能那位大夫把脉的时候,确实是初期,后面加重了,这药就不对症了。”
“你这样说我就懂了。”大娘恍然大悟,又催促,“那你赶紧给我开方子,这段时间可痛死我了。”
宋英刷刷写好了方子交给她,“加七升水,熬到只剩三升,每次喝一升,一天喝三次。”
大娘接过方子,“你再说一遍,我没记住。”
没等宋英开口,一位等着的病人就挤过去,“哎呀,大姐你先走嘛,抓药的时候问小林大夫也是一样的,来,小宋大夫,给我看看,我这个肚子这几天不舒服得很……”
二月初,正是病人多的时候,医馆里虽添了宋英与林文轩轮流坐诊,依旧忙得脚不沾地,三人连吃午饭都是轮流去吃。
等马大夫与林文轩都吃过饭了,已经快未时了,林文轩过来替换宋英。
不想,宋英刚端起碗吃了几口,一个小厮进来了,急急道:“小宋大夫,快去跟我们太太瞧瞧。”
随着能独立坐诊,这小半年来,有不少富户权贵的太太小姐请她上门看诊,来的小厮宋英认识,是陈知县府上的。
她暗叹口气,只得放下饭碗,提起药箱,“走吧。”
那小厮擦着额头的汗,抬脚就往外冲,然后就撞上了前来看病的病人,“哎哟,我说这位大婶,你倒是看着点路。”
“嘿,你这个小伙子能干得很哟,谎话张口就来哟,你倒退出来撞到我身上,还怪我没看路!到底是哪个没看路?你别走,我们今儿好好理一理!
还有,哪个是你大婶!我家老爷可是举人!”
“是我没看路,是我没看路,这位夫人就原谅我吧,我有急事呢!”小厮急着回去,从善如流,赶紧认错加道歉。
宋英提着药箱出去时,那小厮已经被那位穿金戴银的夫人拉着,气呼呼要与他争个子丑寅卯出来,而旁边站着的,竟是张氏与小香。
“小香!你怎么来了?”宋英先是惊喜,旋即便狐疑地看看她,又看看张氏,“你生病了还是张婶病了?”
“不是,我们是陪别人来的。”小香也先是欣喜,随即脸上羞红,特别是看向那位拉着知县府邸小厮的妇人时。
宋英心下狐疑,正想询问,张氏插话道:“是宋英呐,你师叔在么,我带人来找他看病。”
“在里面,你们进去就是,不过怕是得等一阵子,现在人多。”宋英一边回答一边看向那位完全陌生的妇人,宋英记忆力很好,记得不少小香家的亲戚,但她确定从没有见过这位妇人。
“不妨事,哪天来马大夫这里人不多,今儿我们特意放下家里的活来,等到天黑也没事。”张氏回了一句,便去劝那妇人,“龚夫人,看病要紧,别跟一个小孩子计较。”
龚夫人一想有理,放开了小厮,教育道:“你这小伙子,下回要记着收敛脾气,本来没有多大的事情,你嘴巴那么不客气,也就是遇到我心好,不跟你计较,要是遇到计较的,小命都难保!”
小厮很不耐烦,却不得不压着脾气连连道好,又催宋英,“小宋大夫,我们快走,我家太太还等着呢,看完病还得去申府做客。”
一听这话,宋英就不急了,还要去申府,看来知府太太不是什么急症,略晚一些也无妨。
她走到诊室的窗外,对里面道:“师叔、师兄,我去陈府出诊了哈。”
她走了,药房里没人,自然得告知一声。
马大夫点点头:“知道了,你去吧。”
宋英又对小香道:“小香,我先走了,回头耍。”
说完,就与那小厮离去。
龚夫人愣了愣,问道:“小香还与这回春堂的大夫认识呢?”
“那是我们杏花村的姑娘,与小香一起长大,小时候玩得好。”张氏神情有点复杂,这两年眼看着宋英与罗雁行在城里安了家,不仅言行举止大变样,连容貌也出落得漂亮。
当年三个同龄的小姑娘,竟是只有她家小香最差,说不后悔是假的,她不止一次的想,如果当初没有拦着小香与她们继续来往,今儿那个胰子店铺,是不是也有她家的份儿?
但现在她是一点不后悔了,开了铺子又怎样,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,这样抛头露面,能嫁得什么好人家。
龚夫人忍不住皱眉:“女孩子家,抛头露面像什么话。”
又望向小香,“小香呀,你以后可不能学你那位同乡哈。”
“不会不会,”张氏连连表示,“我们家小香最是懂事听话,跟宋英完全不一样。”
有看完病出来的患者,闻言不由帮着宋英说话,“咱们这些穷苦百姓,哪有那么多的讲究,况且小宋大夫能干着呢,你们可知刚请她的是什么人?”
龚夫人神情不屑,“是什么人有什么要紧的,总归她是一个看病的大夫。”